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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强:中国能源清洁低碳转型与能源价格市场化改革
现在做能源环境研究的学者慢慢多起来了,对中国清洁低碳转型问题假如找100个人问一问,提一个建议,100个人至少提出三个方面,提高能源效率、节能,能源市场化改革,调整能源结构。讲的基本都对,但是也不完全对,接下来跟大家分享我的想法。
当我们运输工具由人力变成自行车再变成电动车,生产元素变成三个要素:能源、资本和劳动力。劳动力这时候被大大替代出来。但是整个生产要素是变化的,打个比方说能源价格提高了怎么办?老百姓就会要求企业生产出更有效率的发动机。但是由于能源价格提高导致效率提高,它对于整体能源消费来说,如果收入不变是个均衡的过程。假定说能源价格压力不变,由政府来推动提高效率、节能减排,它会产生什么状况?相对收入提高,能源价格不变,效率提高了,这时候就会增加消费。能源价格市场化改革非常重要,简单提高效率达不到节能减排的目标。电动车用的油可以是汽油、柴油,各种不同能源种类的替代也必须有一个平衡,这个平衡是价格的平衡。先把成本做低再来说,否则不必要讨论。市场化改革的基本原则是由价格市场决定,价格引导资源优化配置。是否能够做得到?技术方面的能源平衡公式,能源供给和节能两个都是市场化过程,经济学最优肯定是能源产出边际收益和节能边际收益是相等的,这个时候是资源配置是最优。现实当中能否做到这一点?做不到,因为无法准确地量化外部性。环境污染、气候变化的外部性没有办法准确度量。空气污染对人体健康的影响,长江三峡对两岸生态的影响,这是算不出来的。由于算不出来,理论上讲经济学最优是达不到的。经常看到的所谓市场化改革看到的通常是能源价格、财务价格和稀缺程度,它并不真正反映气候变化等等所谓的外部性。这些外部性简单用市场化改革回答是不够的,还要进一步。政府怎么来提高环境的门槛?怎么来解决外部性的问题?所以简单说市场化改革解决问题,不会,它解决不了问题。政策上的设计应该更多地往这些方面倾斜,既然做不到那一点,只能接近那一点。
收入在当中扮演的角色:从1965年到2013年的区间来看,GDP和能源的需求基本同步的。很多人问这个问题,这半个世纪以来的技术进步效率提高都在哪里去了?技术提高降低能源消费,使得GDP和能源脱钩的问题很多实际上都在讨论,后来想一想这个事情应该是这样:简单的效率提高如果没有其他政策作为配套,它很难达到GDP和能源需求和碳排放脱钩。我们需要多少东西?比如说手机,一个手机跟我很久,如果收入提高,一年买一个,单位手机能效提高再买两个,那它就远远超过这个,但是买两个的前提就是收入必须得提高。人员效率的提高抵不过收入提高的对于能源需求的压力,但是无法抵消,为什么这样?选择一个最适合人类发展模式称之为市场经济。中国一直在市场化改革,所有国家都往市场化去走,市场化最核心的问题是什么?从供给侧讲肯定是卖,只要能够卖出去企业就成功,卖不出去讲啥都没用。这边出现的情况是每天无数的人想把东西卖给你。这一定是对的,通过广告苹果不断地更新等等。人的需求是无止境的,只要收入使得市场经济选择认为最适合发展的制度对资源的压力是非常大的。回到刚才讨论的效率提高抵不过收入增长的压力,也就是说朝前看,能源需求碳排放对于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问题。很多人马上就说好,希望发达国家除了美国之外,欧盟有几个国家已经出现平缓乃至稍稍下降的趋势,能源需求和GDP确实有一点点在脱钩。假设没有中国的污染和中国的生产它们能脱钩吗?未必能。从长期而言,还是需要回过头来真正认识市场经济对资源的压力、对排放的压力才能真正有节能的意识。提高能源效率不是很靠谱,市场化改革也仍然做不到说真正能推动,首先无法真正地界定污染的成本,其次无法把污染成本内部化,把这两者都加在一起能做的东西是不多的。市场化改革肯定财务成本稀缺度,看不到外部的东西,这是日常生活看得到的。接下来收入的问题,仍然是对资源压力最大的问题,牵涉到最核心的点就是市场机制,这个是改不掉的。这个行当的人对减排和气候变化是非常悲观的,悲观就基于提高效率不管用、能源价格市场化改革不管用的,市场化机制对能源有压力,这是负面的。但是无论如何市场化改革肯定是很重要,提高效率也是很重要的方面,收入与GDP脱钩问题讨论要谨慎,接下来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需要讨论,能源结构的调整,基本上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近十年来70%仍然由化石能源满足,全球碳排放其实还是在增加,并不在减少。
关于结构问题,如果对能源需求没有太大影响力调整能源结构,能源结构中国努力的方向很简单,唯一的道路就是寻求像欧美日本那样的能源结构。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有这样的能源结构,调整为这个能源结构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对国家有什么影响?这些问题都需要讨论。必须支持比较快的清洁低碳转型。风电和太阳能,这两个加起来2%,它所作的贡献非常小。今天把所有的风电、太阳能都停掉,我们的感觉其实不是那么大,它能起的贡献非常小。短期而言天然气的潜力会大一点。即使这样,风电、太阳能和天然气三个加起来就10%出头。10%出头意味着能源需求不能太多增长,如果太多增长,很难替代煤炭。要使中国比较顺利地调整能源结构,比较顺利地替代煤炭,目前情况是能源需求必须非常低。这个你做不到,要满足GDP等等很多问题。第二个前提条件这些要走的快,这些怎么走的快?这些其实是我们从事这个行业工作所有的人在持续地继续努力。如何取最低的成本既能满足中国目前现阶段的增长,同时能够比较顺利地进行低碳转型其实是非常困难的过程。所以转型必须兼顾能源成本和能源安全,短中期主要靠天然气,长期靠光伏风电核电,做大再说,页岩气目前是比较好的选择。
谢谢大家!
(本文为速记实录,未经演讲者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