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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杰:中国关键核心技术创新突破的障碍与对策
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各位同学,下午好!我下面讲一个完全不同的问题,当然跟前面也是有联系的,我的题目是“中国关键核心技术创新突破的障碍与对策”。
当前非常明显,整个经济产业转型过程中,关键核心技术创新面临的障碍非常凸显,为什么说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是我这么多年来去到实地的工厂里面、到产业里面去长期地实地调研观察所得的。为什么总书记讲“关键核心技术创新”?个人对这一点非常赞同。什么叫关键核心技术创新?到底是什么?你看过很多具体企业产业以后发现这个东西五花八门,各种不一样,形式多样。怎么在中国当前背景下把共性问题抓出来,这对于我们解决问题是比较重要的。在中国背景下当前阶段关键核心技术创新,我归纳为两点:纯烧钱模式+不可被轻易山寨模式。在所有产业和企业里面、产业体系里面这些关键核心技术最根本特征就是这两个是合二为一。什么叫纯烧钱模式?无论是哪一个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高新装备产业、装配核心零部件、传统产业里面,这些所谓的关键核心技术都是要大量地去烧钱的。烧到什么程度?即使你有钱让你去把这个东西去搞出来,那可不是两年三年,那要十年二十年以上持续烧钱做各种创新工艺技术各种各样功能去开发这个体系。即使有钱去烧大部分都得烧十年以上。烧钱可能从基础研究环节就在自己烧,或者从基础研究环节烧到应用开发环节、中间适应环节、工程化阶段、产业化阶段。这些都是不可被轻易山寨,知识产权保护问题很重要,现在所说关键核心技术问题,即使去模仿你也模仿不了。像高铁真的是一个意外之地,特殊的意外。汽车变速箱,有一次我在南京调研突然发现中国连高端汽车的无级变速箱都生产不了。这个产业不是高精尖产业。汽车搞了这么多年,就是高端的无级变速箱我们中国没有哪一家企业生产,所有这些东西都是不可缺的。这些关键核心技术问题大了。战略性新兴产业,电子芯片,电子芯片这个产业从生产设备、光刻机都不会,大规模生产工艺也弄不了——良品率在97%以上,不到良品率97%就废了。单产不超过5万个,良品率不到97%就是赔本的,没有任何竞争力的。这些高大上的产业,还有高端生产设备、关键零配件和生产资料等等,很多传统制造业也面临很多关键核心技术创新突破问题。我们到江浙一家企业去调研,生产不锈钢的饭勺,所有的产区里面就是江苏用的全部是台湾进口的装备,大陆没有企业生产。不要以为台湾比大陆弱,我去四川宜宾搞了一个手机新产业终端产业园,有1000晶片加工机床全部都台湾进口的。台湾的产品性能高,性价比高。上半年跟科技部领导去浙江嘉兴调研,一家企业做存储器的高大上高新技术企业。我们去参观我们的高新技术企业很激动。我在那看出现什么问题?这个生产的机器是旧的,是80年代日本生产的二手货。日本的二手货都比国产货好,它的性能稳定。中国无论中高低产业都面临这个问题。
我对这个问题归纳为四个改革困局。一是如何把握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我越来越发现我们国家希望靠政府的扶持把这些问题解决掉。能不能?我们搞很多高新技术企业中心等等,到底能否解决掉?按照政府强力解决制度到底有没有普遍意义?这个问题仁者能仁、智者见智。但是肯定有一点——纯粹靠市场很难解决。不是说市场没有希望,肯定是政府和市场的有机结合,这不是一句空话。二是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的关系。国有企业比如说一汽是共和国的长子,把无级变速箱问题解决掉不就火了吗?这么大的中国市场,几千万的无级变速箱这么多型号。我就问过比利时一家企业,搞这个无级变速箱真的很难。你想去搞这个东西烧20年的钱去研发,全球不同的市场要去搞不同的专业团队,每一个团队有几十个人,要养不同20多个跨国团队去适应这个国家需求,哪个企业敢说干这件事?这件事交给民营企业干,面临这么大市场不确定性,要招这么多人才,哪个敢说他行?国有企业要用自己的资金和人才优势专攻关键核心技术,跟民营企业打成一个产业体系这才具有可行发展。三是如何把握对外开放和自主可控的内在关系。什么现在叫自主可控?对外开放其实我认为我们的对外开放与中国的多数制造业产业自主创新作用是相当有限的,真的没有我们想象那么明确。自主可控问题又来了,如果中国把所有的产业创新全弄了,那中国不是全球的问题吗?那会导致美国搞我们,欧美和日本全搞我们。这是难以把握的两个问题,它的边界到底在哪里?不要以为这个问题是很简单的问题,这些问题漏洞需要我们探索和研究。四是金融体系,现在关键核心技术问题都是要纯烧钱模式,问题是银行为主的金融体系匹配吗?完全不匹配。我在银行工作十几年深切认同巴曙松老师的观点,金融体系不能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全新的金融体系和金融模式。到底日本和德国的金融体系是否合适我们?到底美国金融体系对中国到底合不合适?我们都想参照美国的金融体系,但是也许美国的金融体系不完全适合我们,日本和德国的银行体系可能适合我们当前阶段。
谢谢大家!
(本文为速记实录,未经演讲者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