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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勇:新结构经济学的理论建模
非常高兴有机会向在座各位学术前辈、同仁和同学报告一下研究,我想了很久要报告什么,后来我想还是报告一篇有关新结构经济学一般化的综述,后面时间允许的话会具体介绍基于基础模型的后续工作。题目很大,但是我想在座不少的同仁和同学虽然听说过新结构经济学,但大多是从媒体上非学术的讨论中了解的,今天想向大家报告的是从学术的角度怎么样切入文献、怎么样做学术研究的。
通常在做宏观分析或者增长分析时,大家比较熟悉的就是总量生产函数。但是,当用这个框架来分析国富国穷时,很容易把不同阶段的人均收入差距归纳为定量的区别、TFP的差距、物质资本差距等等,而把结构差距给省略掉了。然而,对于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在不同发展阶段中的结构是非常不同的,比如说跨过收入差距,穷国为什么不采取跟发达国家一样的先进技术呢?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回顾发展经济学的思潮,旧的结构主义主张照搬发达国家最先进产业,但照搬发达国家同样的产业已经被证明是失败的,因为违反了要素禀赋的比较优势。新结构经济学和旧的结构主义最大的区别是把最优的产业结构看成内生的,而不是外生的。我们认为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最优的制度结构和制度安排是内生于不同的发展阶段。现在的主流方法是看发达国家有什么,我们缺什么补什么。而新结构经济学的出发点是首先看你有什么,什么能够做好,然后在这里面做改革和制度补充,发展阶段是有关的,要考虑渐进,改革要根据历史条件来谈。新结构经济学并不是现有文献中第一个讲结构的,和主流文献一样都强调一个事实: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劳动力占农业比重不断下降,第二产业先上升后下降,但关键区别在于我们强调结构转型的推动力是要素禀赋结构。讲结构就要看部门,不同部门按照维度异质性进行分析,不同部门的技术和要素密集度有差异,在生产力、收入需求弹性、投入产出的上下游位置、进行贸易与否等很多维度也是异质的,它怎么样和发展联系起来,这是需要思考的。
今天时间有限,我具体结合一篇文章给大家介绍新结构经济学比较突出的建模特点。这是关于新结构经济学的一篇比较重要的文章,如果学术届的同仁还没有读这篇文章,可能是因为根据一些媒体的猜测觉得新结构经济学主要是讨论有为政府,其实那是不准确的。这篇文章不出现任何政府,但这是标准的新结构经济学,里面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讨论在封闭的经济条件下,要素禀赋结构怎样内生决定它的产业结构,从而内生决定总量生产函数,也就是说总量生产函数的函数形式本身是内生的,是随着时间变化的。这和标准的宏观增长模型不一样,标准的宏观发展和增长模型强调函数不随时间变化,而我们强调的是要素禀赋结构推动产业结构转型,这是新结构经济学最想强调的。我们在这篇文章中考虑在封闭经济条件下要素禀赋结构怎样决定资本的内生积累、怎样内生决定产业结构的,在不存在任何摩擦的情况下这个过程怎么样?在后续的研究中,把不同的摩擦和现实的摩擦引入,分析政府的作用。这篇文章主要建立产业和总量GDP之间的关系,这里面出现产业生命周期的动态,总量的经济是怎样随着产业结构的内生变化实现增长的,它对宏观经济学的含义是什么。相信无论商界、学界和政策界都非常关心产业升级,不同发展阶段的产业有什么不同,什么产业是朝阳产业、什么产业是夕阳产业,如果对这些不了解,很难在学术理论中说清楚政府应该做什么,这个就是这篇文章的重要作用。
利用美国制造业企业的数据概括这四个经典事实:一是不同产业资本密集度不一样;二是每一个产业都出现上升到顶点再到衰落的生命周期过程;三是资本越密的产业达到顶点的时间越后;四是给定一个时点上哪一个产业最有可能是主导产业,主导产业的资本劳动比和整个经济的资本劳动比是最接近的。用一系列计量方法建立一个模型解释这几个事实。
今天讲的是理论建模,有必要把模型中关键的点和大家阐述,一个静态的,一个动态的。静态的模型是给定要素禀赋结构,主要是物质资本和劳动,看它是怎样内生决定产业结构和总量生产函数形式的。动态的问题中,因为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它的最优产业不一样,总量生产函数不一样,最后出现一个结构性特点是资本积累方程的函数形式本身要发生内生变化。所有做宏观做测度都是假定不随时间变化的总量生产函数,但是当总量生产函数本身内生发生变化,TFP要测算一下,整个就要进行重新思考。
最后讨论一下什么叫政府有为,什么叫政府乱为,什么叫因势利导的政府?然后引入贸易、劳动力摩擦,把异质性企业引入到刚才的产业里,很多发达国家模型都是单部门模型,没有朝阳产业和夕阳产业,如果引进来就不一样。在11月24—26日在华科举行新结构经济研讨会上,我们把人力资本引入禀赋结构,讨论技能溢价和人力资本的积累怎样和产业升级连在一起。还可以把垂直结构、收入不平等引入来看它们和产业升级有什么关系。如果大家希望从学术角度来研究什么叫新结构经济学,我建议大家从这篇文章读起,对于后面的扩展,我和林老师在2018年专门撰写一章做了阐述总结。
谢谢大家!
(本文为速记实录,未经演讲者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