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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博:繁荣的代价:经济增长奇迹与食品安全问题
今天我报告的主题是繁荣的代价:经济增长奇迹与食品安全问题。这是一个初步研究,刚刚开始做,有很多问题希望大家多提意见。
中国食品安全问题非常引人注目,前些年各种食品安全事件层出不穷,引起了非常广泛的社会关注,特别是毒奶粉事件、地沟油、毒大米,大家都不敢出去示范,觉得食品安全问题非常严重。为什么中国会经历这么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现有文献对此进行了研究,主要结论就是跟中国不完善的制度有关系。特别是中国还有监管的缺失,还有制度方面的欠缺等,都是造成食品安全问题特别严重的原因。然而,这些研究强调的内容可能不是事实的全部。回顾世界经济史会发现一个惊人有意思现象,很多国家,这些国家在很多方面跟中国特别不一样,但是它们也曾经受食品安全的困扰。例如,工业时期的英国、20世纪初的美国、二战以后日本、德国、韩国台湾等也都遇到了食品安全问题。例如,日本食品安全问题比中国还要严重得多,日本的地沟油事件也是震惊全国,他们的食品安全曾经比中国还要严重。可以发现,那些曾经创造过经济增长奇迹的国家,同一时期都饱受食品安全的困扰。中国也是创造经济增长奇迹,尝试解释在经济史当中关注的现象,这是巧合还是有更深的问题?
基于这种观察,这个研究就从国际视角来尝试解释这种现象,我们提出并实证检验以下四个假说:一是经济增长速度更快国家食品安全问题更严重。二是食品安全问题可能只是经济增长质量耕地的一个信号。三是经济增长速度个质量之间存在替代关系。四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替代关系,就是制度粘性假说,这种制度关系本身是制度的粘性。
第一个假说经济增长速度更快国家食品安全问题更严重。我们到全球经济增长创造奇迹国家食品安全问题更严重,在更广义视角去看是否在全世界所有国家。这是不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是否经济增长速度更快过程食品安全问题也更严重?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初步的数据,在国家层面上的面板数据,使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其中,经济增长速度,食品安全指数都是很容易得到的,是由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银行最近提供的。控制变量方面,经济发展水平是决定食品安全程度的重要变量,包括制度变量,法律完善程度、政府效率、政府管理水平,包括政府管制能力等等。实证结果,经济增长速度与食品安全显著负相关。经济增长速度更快国家,食品安全问题更严重。逐步加入变量发现经济增长和食品安全的相关性是非常稳定的。虽然其他变量会影响食品安全,但经济增长速度和食品安全表现出来一种非常稳定的互为关系。控制了其他有可能影响食品安全的变量以后,还是发现经济增长速度更快国家食品安全问题是更严重的,在某种程度上验证了经济增长速度和食品安全可能存在一个负相关关系,至少国际层面是这样。
第二个假说食品安全与经济增长质量,为什么那些经济增长更快的国家食品安全问题更严重?第二个假说是食品安全可能是经济增长质量比较低的一个信号。首先,很大一个问题是如何衡量经济增长质量,得到每个国家不同时期每一年能够全面反映增长质量的数据还是会面临很大的困难,特别是直接反映质量的指标是很少的。目前采用非常初步的质量就是环境质量指标,环境质量指标可能在某一个层面上去反映经济增长的质量,因为经济增长不能以破坏环境为代价。但只是从一个层面上,可能还要找一些关于幸福指数或者其他直接能反映经济增长质量的指标。看食品安全和经济增长质量跟环境的关系,它们两个也是存在显著的正的关系,食品安全指数越高国家,他们的环境质量也是越高的。这个正的相关关系是非常稳定的,这在某种程度上食品安全反映的经济增长的质量,食品安全问题非常多的国家,在经济增长其他层面问题也会非常多,经济增长质量也很低。
第三个假说经济增长的速度和质量之间存在的替代关系。同样用EPI衡量经济增长质量,我们来看看经济增长速度更快国家,它们质量是更高还是更低?这个结果并不例外,是很正常的结果,加入了控制变量之后可以发现,经济增长速度和质量之间存在显著负的相关关系。控制其他影响环境指标之后,发现经济增长速度更快的一些国家的质量、增长质量相对是比较低的。
最后一个假说也是我们认为最重要一个假说,为什么如果经济增长速度与质量之间存在一个替代?一般经济增长是好事情,经济增长一好所有东西就会变得更好,经济更发达,所有东西应该变得更好,为什么其他很多指标要去变得更差或者质量变得更差了?第四个假说是粘性制度假说,解释了我们的问题。因为我们知道制度是经济增长非常重要决定性因素,在很多文献都有证明,而且经济增长如果更快,毫无疑问更好的制度更好的需求。然而,制度并不是像经济增长那么快,或者随着经济增长制度提高,对制度发展具有一定粘性。如果经济增长非常快的国家制度进步很快或者制度没有进步,在制度和经济发展中间存在一定矛盾也会带来一定问题,这是背后假说存在的逻辑。在这里我们用了几个指标来衡量制度,第一个是法律的完善程度,包括法律的执行,法律本身的完善对产权保护;第二个是政府效能,政府公信力和腐败程度,特别是公平公正;第三个是衡量政府治理能力,包括管制能力,通过管制市场让市场更好运行能力。如果正常制度跟经济是同步发展的,应该预期到是正的系数,但是在这个回归里并没有看到正的相关性,基本上是负面的,基本没有任何相关性,说明经济增长速度更快的国家它的制度并没有更快地进步。
接下来,我们要进一步测度制度对经济增长的弹性,如果弹性等1,说明制度与经济同步改善;如果弹性大于1,说明经济增长速度增加1%,制度进步的速度提高超过1%;如果弹性小于1,经济增长速度增加1%,制度进步速度提高小于1%,经济增长速度快于制度进步速度。实证结果我们发现不单是小于1,而且基本小于0。特别地,系数为负还是有点让人意外的。这说明,经济增长速度更快的过程制度进步速度是更慢的,某种程度上反映制度有一定粘性。如果经济增长速度与质量之间存在替代关系,那么在理论上就有一个最优增长速度,并不是越快越好。如果繁荣必然要承受一定代价,那么有可能通过相关的政策降低这种代价?如果想要回答这个问题,要进一步去了解为什么有这种替代,这种替代关系背后深层次原因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以上是我的分享。谢谢大家。
(本文为速记实录,未经演讲者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