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春荣：尊敬的张建华院长，感谢你们的邀请，并给我这个机会分享我个人对高质量发展的见解，在我分享我的见解之前我想对今天获奖的各位专家表示热烈的祝贺！祝贺你们在发展经济学理论实证和政策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就，我今天带来的题目是以数字化转型助力高质量发展。这里面涉及到两个概念：高质量发展、数字化转型。究竟两者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我们不妨回顾一下我国改革开放40几年的发展历程，我国改革开放首先是在农村开始，将大量剩余的农业劳动力从生产力低的农业户转移至生产力高的制造业户。与此同时，我国政府有效的产业引导政策、强有力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支持，使得我国制造业能够保持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高速增长，进而带动我国经济的高速增长，我国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的根本原因是，我国国内市场在改革开放初期是供需严重失衡。供给严重不足，因此我们无论生产什么、生产多少都会被国内市场消纳，当国内市场基本平衡时我国又幸运地加入WTO进入更大更广阔的世界市场，世界市场对我国产品的巨大需求是我国制造业又有了至少十年黄金增长时间。所以也导致了我国是世界最大的制造国，也是世界最大的贸易国的重要原因。但这一段期间的政策很简单，就是供给单位增加产能，不用担心需求。

但最近几年，国际经济形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国际市场对我国产品需求将不再强劲，而国内市场又存在严重的需求不足的问题。因此，需求就变成了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老的增长模式已经不灵了，最近一两年尤其是今年，我国财政和货币政策效果不佳就是最好的证据之一。经济学家熊彼特指出，一个经济想要保持持续增长，必须要有不断的创新。上个世纪末本世纪数字技术飞速发展是这一轮的创新之一，基于数字技术人们可以将线下活动放到线上进行，大幅度减少交易成本，互联网经济是数字技术应用的典范之一，我国企业阿里巴巴、京东、腾讯、滴滴等是互联网经济的典范，这些企业虽然增长迅速。但无法带动整体经济高速增长，我国绝大部分传统企业还未能意识到数字技术的价值，这就是为什么我国政府在推动产业数字化的重要原因，就是希望广大传统企业通过数字化技术提升竞争力。随着数据技术的广泛应用，我们也收集了大量的甚至是海量的数据，这些数据使得我们能够以数字形式展示人们的社会经济活动，也能反映人们社会经济活动的行为，这些行为信息可以帮助我们的企业和政府减少信息不对称。例如，这些信息可以帮助企业更好洞察消费市场，设计生产市场所需要的产品，帮助企业洞察运营和生产过程、减少成本、提高效率，帮助企业洞察供给者、供应链，帮助企业减少和控制风险，那么这就是数据产业化的内容。

数字经济包括产业数字，也包括数字产业两个门类。另外一个定义，数字经济是基于数字技术和计算技术经济，基于数字技术的经济就是产业数字，基于计算技术经济就是数字产业。数字经济显然是未来的经济形态，一国数字经济建设水平决定了该国在世界舞台上的竞争地位，这就是为什么我国政府把数字经济建设作为国家战略推动的主要原因，数字经济要求企业由政府进行数字化转型，数字化转型由两类：一方面是决定哪些活动在线上开展、哪些活动在线下开展。另一方面要求企业和政府深度挖掘分析内部和外部数据，并将结果应用于决策，提高决策水平，进而提高效率。前者相对来讲比较容易，也就是产业数字化比较容易，它涉及更多的是技术问题，例如APP的开发与应用，不涉及到人或者企业文化的改变，也不会影响企业组织形式，总之它不影响企业内部个人，后面是比较困难的，它不仅要求企业建设数据中心、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能力，更重要它要求企业将其分析的结果应用于业务，也就是应用于业务的决策，难度难就在后面这一部分，因为它影响到个人应用。但是对于一个企业来讲，恰恰后面这一部分更加重要。它使得一个企业更加敏捷，运用数据能力机器学习能力先于对手洞察需求消费市场的趋势与变化，使企业的竞争优势可以决定企业的生产，显然数字化转型对企业是有巨大的好处的。

这么说企业是否应该尽快去做呢？在做的过程当中会有哪些障碍和困难？国际上有没有经验可供我们借鉴？答案是还真有，美国从2012至2022年十年时间追踪跟踪调查美国大型企业负责数据化项目的高层管理或者中层，这些企业包括大型金融企业，美国花旗银行、高盛投行，也包括大型制造业波音、通用汽车，也包括大型化工和药厂。参与调查是企业负责数字化项目或者转型的主管或者是总裁，或者是两者都参与，问的问题是它们对数据化项目和数据化转型的认识，对数据化项目的投资支持力度以及效果，对未来数字化转型前景的感知。十年跟调查我们发现，这些企业一开始就是高度重视数据化项目的建设，也就是数据中心、机器学习与人工智能能力的建设，它们的投资是逐年增长。十年之后我们再回头看效果并不明显，成功的少、失败的多，失败的原因是：一是野心过大，项目设计太过宏大。二是文化的障碍使得企业很难将数据能力与业务紧密结合，这影响到个别的利益问题，尽管如此，这些公司都表示未来它们会持续加大投资，尤其是人工智能能力的建设。那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些企业非常担心，一些初创企业借助人工智能的能力颠覆它们的业务，因为初创企业并没有文化的障碍，也没有组织形式和人的障碍，相对于传统企业，初创企业是有优势，正是这一原因他们一致同意数字化转型是未来的方向，而他们也认为人工智能是未来颠覆性的技术，那么我们国家数字经济建设成就又是怎么样的呢？如果你相信统计数字的话，数字经济做得还不错，我国数字经济差不多占我国整体经济的一半。我个人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我国数字经济的建设还处在起步阶段，原因是这一结论是基于现有统计体系的统计和预测。而数字经济毫无疑问改变了企业的经营和生产模式，也会改变市场的竞争态势，以至于改变企业的形态，因此，现有统计体系，必须要改变。

无论如何，国际经验给我们有两点启示，数字化转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会二十几年、三十几年甚至五十年才能完成，不可一蹴而就，没有灵丹妙药。第二个启示是要克服人的障碍，这需要通过培训来解决，我国相当多的企业以至一些政策制定者对数字经济内容并不是十分理解，更谈不上怎么样推动数字经济的建设，因此培训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第三野心不要大，先从某一个难点痛点开始，开发数字化项目。

这就是我今天带给大家的分享，谢谢大家！

（本文为速记实录，未经演讲者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