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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华:乡村振兴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探索——基于百村千户的调查
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院张建华院长-《乡村振兴与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的探索——基于百村千户的调查》
今天在前面颁奖环节提到了一个问题,作为张培刚发展经济学研究基金会30年之后,我们将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要转战智库型的基金会,那智库型很重要的一个就是从学术传统上如何来继承老一辈这种做调研的传统,来聚焦探讨乡村振兴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如何寻找中国的模式,总结一下中国的经验。
在去年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纪念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特别提出了这么一个命题,我们要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和生态文明的协调发展,创造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人类文明的新形态,我们预计在未来一段时间围绕着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如何总结提炼,如何构建理论体系,需要我们不断进行探索,其中有一个重要环节,就是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在第一个百年目标能够实施的背景下,我们在反思中国在之前如何能够在农业农村现代化道路上迈出非常坚实的一步,就是在脱贫攻坚的道路上取得了决定性成就,为我们进一步探索中国的现代化新道路奠定了坚实基础,可以说为了实现中国的现代化,离不开农业农村的现代化。从精准扶贫到乡村振兴都应该不断探索,我们应该努力缩小城乡差距、地域差距和居民收入差距方面作出探讨,如何在这些领域,在巩固脱贫攻坚基础之上为实现共同富裕真正通过乡村振兴来助推中国的现代化。我们需要作出一些思考和探索。我们的调研主要围绕着这个主题,从去年年底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做了一个大样本的调研,围绕着这个调研,主要结合去年开始启动的乡村振兴战略,这个战略的实施主要目的,从当前来看,首要的目标就是巩固脱贫攻坚成效,为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到本世纪中叶基本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打下坚实的基础。但是我们也会发现实现这样一个目标重点、难点和痛点依然是农业和农村地区,如何稳住农业发展基本盘,发挥“三农”压舱石作用,真正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以及在困难的突破方面进一步下功夫,寻找比较好的战略,郭熙保教授前面也提出下一步乡村振兴怎么做,我的报告正好衔接这一规律。
乡村振兴的工作重点究竟在哪儿?应该有四个方面,第一,如何守住乡村振兴的两条底线。粮食等农产品的稳产保供问题,以及如何保证脱贫人口的稳定就业,持续增收。这是我们当下最紧要的工作。第二,乡村振兴必须产业兴旺、促进农产品加工业发展、三产业发展、整个乡村产业的发展,带动整个农村的发展,如何推动小农经济和现代农业的有机衔接,如何推进新兴产业的兴起,以及和时代相吻合的数字乡村的发展,真正实现产业兴旺。第三,要扎实推进乡村建设,建设美丽乡村。重点任务包括如何推进农业低碳化和绿色发展,如何从一些重要方面改善农村的基础性、普惠性民生建设问题,以及在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方面突破哪些问题。第四,扎实推进乡村治理,真正推进新时期的农村改革,深化产权制度改革、要素市场改革,最终提升农民的幸福感,生活的满意度,真正实现共同富裕。当然这里面还包括如何落实以县城为载体的城镇化和新型工业化发展。这都是乡村振兴的核心任务。
围绕着这些核心问题,我们从春节开始在全国选取了五个地方,包括湖北、湖南、河南、江苏、四川,有100多个村庄和1400多个家户样本。选择这些地区基于两点考虑,第一具有代表性,涉及到长江中下游平原、华北平原、四川盆地以及江南地带,这两张图把我们调研样本涉及到的区域显示出来。从右边这张图来看,选择的地方应该反映经济发展的不同程度,深色的是较高收入的地区,也有一些相对低的浅绿色的地方,往往是脱贫攻坚刚刚完成脱贫任务的地区。从这些地方选择的覆盖面来看,湖北的地方基本上把湖北整个区域覆盖到了,而且也把湖北三个不同的地带,包括西部绿色发展区,中部江汉平原,鄂东转型重点推进区域,都涵盖在其中。涉及到的问题包括两个部分,一是农业农村发展本身的基本状况,二是农业高质量发展和下一步乡村振兴的重点问题。围绕这些问题,1400多个样本,最终我们会看到调查的受访者,主要是男性占主导,占比接近2/3,民族分布,这些地区正好是汉族比较集中的地方,也有一些少数民族,至少可以从长江段以及围绕着湖北上下看到这些基本准确。调查人口分布大概集中在每户4-5人,年龄比较集中在40到60岁之间,受教育年限是7.49年,不到初中毕业。受访者所在区域耕地平均大概是3.71亩,是典型的小农经济,这些地方的农户建档立卡贫困户脱贫人员,收入水平大概超过15000元,这个水平和官方统计的城市居民水平相当,这个样本在某种意义上和脱贫攻坚设定的目标基本上是吻合的。我们也会看到这些调查地区的务农情况,差不多占到54%,这也反映出农民增收的主要来源可能还是靠打工,外出务工,其他收入,例如农业收入只占到20%,农业补贴、退耕还林补贴以及财产性收入有一部分,非农技性收入占到51%,基本上从我们这个调查当中大概会看到农民的基本收入构成。这个调查和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有关数据比较吻合,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来看,农业经营性收入占比逐年下降,从改革开放之初占到主体到现在不到五成,而工资性收入、转移性收入、财产性收入比重逐年加大,将来看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使命在哪里。
通过这个调研得到的基本结论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总体生产生活状况,反映出农民增收和就业状况,总体上得到改善,以湖北为例,几乎所有地方都有样本。从这些样本来看,不管曾经是贫困建党户还是其他农户,总体收入都在改善。从经营情况来看,随着规模经营的扩大,生产成本有下降趋势。我们发现获得补贴的情况,总体来讲新型小农得到补贴也是程度比较高的。从农民生活来看,无论是从能源使用、消费和借贷、环境方面都有较大改善,但是也会隐含一些问题。从高质量发展要求来看,乡村振兴首先要考虑人力资本,总体来讲教育程度偏低,代际不平衡问题,子女特别是农民工子女入学得不到保障问题,撤点并校以后教育质量问题都是堪忧的,从调查中农民对健康状况自我感觉还是比较好的。
从农民创业情况来看,这就涉及到未来的产业发展,有一定程度的展开,但主要是以小微第三产业为主,以自我雇佣为主,涉及到的领域包括销售、百货、加工等等,纯粹从生产领域来看还是一个薄弱环节。
农业生产高质量,例如农田基本改善,农业机械化,新型科学技术的利用,总体来讲程度不高。地理标志的推广还不太够(有,但是不足),农业休闲,如何利用好自然资源发展农业方面处于起步阶段。
乡村建设。主要是交通基础设施的改善、信息服务、环境改善等等方面,可喜的是都有所涉及,而且投入量也比较大,但是仔细去推敲,我们反映的样本质量堪忧。
从数字乡村建设来看,互联网推广普及应用,电商在农业的广泛应用有了可喜的面貌,但生存质量可能还有问题,例如如何更好服务于现代农业的发展,如何更好服务于生产,这些方面还是不足的。我们的课题组用了一下这里面的关键词,用的最多的是“抖音、百度”,大家最关心的关键词包括“价格、种植、技术、政策”等等。
根据我们的调研,如何思考乡村振兴目前遇到的困惑以及下一步怎么做。总体来看,乡村振兴战略刚刚开始推进,中国作为一个农业大国,在现代化迈向新征程的时刻,首要任务还是确保双线保底,确保粮食安全,防治大规模返贫。未来重点任务还要落实到产业兴旺发展,如何从小农经济向农业农村的现代化,实现生产和经营的体系现代化,推进三产融合,发展特色产业。现在靠什么呢?靠技术进步和人才支撑,下一步必须在农业农村现代化方面分层推进,前面通过扶贫我们把乡村基础设施,例如村村通等问题都解决了,下一步是不是全面推广、全面展开,是不是需要有一个重点推进问题,通过我们的调查,在乡村建设方面如何真正把更广大的农民问题考虑进去,例如我们调查了很多地方,包括湖北省在内,目前县域经济在整个经济占比达到60%,整个经济如果要和高质量发展阶段、现代化要求相吻合,缩小城乡差距,还必须关注60%的整体提升问题,而这60%又不可能全部靠在乡村推进,未来这60%要看如何在县城发展,县城是连接城市经济和乡村的桥梁,也是缓冲地,更是提供公共服务效率的重要载体,未来还必须在这个方面下功夫。我们在暑假里开展调研,把整个调研拓展到乡镇一级,回来还会进一步分析县城一级在里面的功能,包括乡村的建设和治理,包括支农惠农政策和地方政府的作用如何发挥,过去中央政府和比较高层政府发挥作用很强,但是基层政府如何更好发挥作用,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机制。如果更多靠输血带动乡村振兴,这个路是不可持续的,如何探讨更好发挥市场作用,让各级政府尤其是地方政府助推乡村振兴和现代化,是需要我们更进一步思考的。
我们期待下一步把调研成果跟大家再分享,也期待更多老师和同学、同行加入到我们这项事业,一起做好这项工作,助推现代化。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张院长,在全面完成脱贫攻坚任务之后,乡村振兴是我国实施的重大战略,也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探索的重要组成部分。张院长从这次调研的背景和意义,以及调研的概况,包括样本选择的科学性和代表性,调研的主要发现和将来进一步把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好的相关思考,从这四个方面系统分享了百村千户调研计划和工作。为经济学师生和经济学界同行提供了很好的研究乡村振兴,从这个视角探讨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提供了很多有趣的思考和启示。
今天上午一共有8位嘉宾,分别从创新、绿色、数字经济、政府行为、高校担当、乡村振兴等方面跟我们分享了经济发展的相关问题,对我们认识、理解和探讨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提供了思想上的大餐。
谢谢大家!
(本文为速记实录,未经演讲者审核)